父母在老家有一方小院,一年四季总有不同的风景,记忆里,除了冬天的白雪皑皑,剩下的三个季节,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,总能先撞见满院的绿。尤其在这盛夏的季节,还没推门,墙角爬山虎的绿色就映入眼帘,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,顺着斑驳的砖墙蔓延,远远望去,好像是一抹翡翠攀岩在院墙上。
父亲酷爱花草,总爱在清晨侍弄他的花。在众多的花花草草里,月季是院里的主角,在那一方花池里,粉的、红的、黄的,一到夏天,各种颜色齐上阵,拥挤在一起,拼凑出属于夏天独有的风景。微风拂过花朵,一阵香甜就吹到了鼻尖,清新、淡雅。除去月季,父亲还种下了绣球、牡丹之类的品种,夏天,小院花池里就是个花的海洋。
相对于父亲的风雅,母亲则更实用一点,偏爱那些能食用的。房檐下的葡萄架、篱笆上的豆角、墙边的西红柿、辣椒,都是厨房里能用到的食材。这个时节,母亲就放弃了菜市场,每天家里餐桌上的饮食就围绕着小院里的菜品,需要食用了,就现摘一把炒进锅里,新鲜的食材,再加上母亲高超的烹饪手艺,满院都是烟火气。
小院最热闹的时间是夏夜,父亲和母亲停止了一天的劳作,在葡萄架下乘凉。父亲会搬张竹床、摇着蒲扇、听着广播,母亲则为孩子们准备现摘下的葡萄,一颗颗玲珑剔透,酸酸甜甜,墙根下不时传来蛐蛐的合唱,孩子们嬉戏打闹,小院一片祥和的场景,直到孩子们眼皮沉得抬不起来,这番热闹的景象才会暂停。
余秋雨曾说:“一道墙把家庭围起来,里面是个独立世界,院落就是他们的天地。” 如今走南闯北,见过许多精致的花园,却总觉得不如家里的小院亲切。那墙角的花池、院落的菜地,都藏着父母的温度,就连地上的青砖,都刻着时光的印记。原来最动人的风景,从来都不在远方,而在那方盛满了生活与牵挂的小小院落里。